榕属植物(Ficus Linn.,全球共计800余种,包括落叶或常绿乔木、灌木、藤本、草本、攀援和匍匐多种生活型。传说中的“老茎生花”、“独树成林”和“绞杀现象”常指该属植物。榕属植物广泛分布于热带亚热带地区,是热带雨林的关键物种,也是热带民族文化的标志性物种。动植物关系研究报道指出,目前已知1274种(523属,92科鸟类和哺乳动物以260种榕属植物的榕果为食,从而指出榕属是热带食果动物的关键植物资源。对此,人类生态学研究者指出,人类是生态系统中重要的一员,已有研究低估甚至忽略了榕属植物对于人类饮食与健康的重要性。近几十年,榕属植物的药用价值得到大量野外调查和实验研究的关注,以及综述和专著的报道。但是,研究者对该属植物在人类饮食中的地位,尚无清晰的认识与探讨。
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民族植物学研究团队对1884年至2018年期间,来自全球44个国家与地区有关食用榕属植物的报道案例进行研究,发现全球已报道可食用榕属植物(不包括食用部位不明确的物种记录有132种,含4个变种,1个亚种。其中榕果可食用110种,嫩叶可食用67种,此外还有根、皮、浆液等可食用若干种。这些报道覆盖了榕属植物在全球的三大地理分布区。其中,对榕属植物叶的食用报道未见于新热带分布区(图1。
报道涵盖了榕属以下的所有6个亚属,以榕亚属(48种和聚果榕亚属(33种所含可食用物种数*多,但可食用物种比例*高的是无花果亚属(27.9 %和聚果榕亚属(23.2%。值得注意的是,有49.2 %的嫩叶可食用物种为雌雄同株物种,并且有47.7 %的榕果可食用物种为雌雄同株物种,这个结果并不支持雌雄异株物种被选择几率更大的预期(图2。另一方面,需要指出的是,不同可食用物种的重要程度大不相同。例如,一些物种的榕果,仅作为儿童的“零食”,一些物种的嫩叶仅作为食物匮乏季节的补充。而有些物种则被引种形成了原住民重要的传统食用植物(图3。从提及频率来看,提及频率*高的前5种均来自聚果榕亚属[Sycomorus (Gasp. Miq.](图4。
所有132种可食用榕属植物中,有78种的可食用部位同时作药用。其中,榕果*常用于治疗腹泻和产后泌乳不足,叶*常用于治疗腹泻、胃病和糖尿病,以及解毒,浆液*常用于治疗肠道蠕虫和外伤。研究发现,绝大多数常见可食用榕属植物同时也是常见的药用植物,具有良好的植化与药理研究基础,不同的是,从药用角度出发的研究,与食用角度研究相比,侧重的植物部位不同,并且选取的发育阶段不同。据此,该研究提出,对于可食用榕属植物的植化与药理研究,应充分考虑到实际利用部位与发育阶段。对食用安全性方面的研究发现,有11种可食用榕属植物有食用不良反应的报道,*常见的是过敏性炎症,主要由榕属植物浆液中的特征成份无花果蛋白酶(Ficin引起。
该项研究,基于对全球可食用榕属植物的物种、分布、传统知识和现代植化与药理学研究的系统汇总、梳理与分析,揭示了榕属植物在全球热带亚热带民族饮食方面的普遍性与重要性,使研究者对榕属植物的资源价值与社会价值有了新的认识。相关研究对于榕属植物的民族药研究或药食同源植物的健康功能研究,以及饮食与营养人类学研究或地方性饮食习惯与行为方面的研究具有重要启发意义与参考价值。
相关研究于7月25日在线发表于民族植物学期刊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 上。该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SFC关于云南西南部可食用榕属植物的民族植物学研究的青年基金项目(NO. 31400286,以及NSFC面上基金项目(NO. 31770368和中科院东南亚生物多样性中心(NO. 2015CASEABRIRG001的支持。
该项研究的主要负责人施银仙主要从事可食用榕属植物的民族植物学研究工作,相关研究成果曾先后发表于食品科学期刊Food Chemistry和民族植物学期刊Journal of Ethnobiology and Ethnomedicine上。所在杨雪飞课题组目前主要从事缅甸药用植物和食用植物,以及云南食花植物和茶饮植物的民族植物学与民族药物学相关研究。
图1 可食用榕属植物的物种数量全球报道概况
图2 可食用榕属植物在属以下分类单元中的分布情况(红色字体代表该分类单元无可食用物种报道,蓝色字体代表物种总数;D代表雌雄异株,M代表雌雄同株
图3 云南西双版纳傣族菜园引种的可食用榕属植物
图4 全球报道频率*高的前16种可食用榕属植物(不包括栽培种F. carica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