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凤凰“营养午餐”事件调查：执行者“图省事”

    凤凰县"营养午餐"配送的这两样东西，价值2元。

    凤凰县"营养午餐"配送的面包。

    支教老师一条微博，涉事校长等五人被免职

    凤凰"营养午餐"事件调查：执行者"图省事"

    受波及的民间"免费午餐"项目运行良好

    华声在线-三湘都市报11月27日讯（记者 蒋小康 近日，凤凰县一位支教老师发布微博，痛陈在该校施行的"营养午餐"的种种弊端，引发网络轩然大波。26日晚，该县教育局长在接受采访时透露，"该校管理上出了漏洞，其他方面没有问题，已经做出了对涉事校长等5人免职的处理决定，即将发布公文。"

    而与此同时，网络上不明真相的网友却因此事件对另一名称相近的公益项目"免费午餐"提出质疑，27日，免费午餐管理委员会工作人员黄晨乐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营养午餐"与"免费午餐"并无关系，民间公益项目免费午餐一直以提供"热腾腾的午饭"为其项目宗旨，而据记者调查，目前运行的"营养午餐"项目却有七成左右和凤凰所德小学一样，是以提供"牛奶+面包"的模式运行。

    从民间公益到政府推行，一个是"免费午餐",一个是"营养午餐";一个是普遍叫好的"热腾腾的午饭",另一个是出了问题的"牛奶+面包",华声在线记者调查发现，问题正是执行者认为这两者之间，后者"更省事".

    缘起：

    百字微博揭露"营养午餐"执行现状

    10月30日上午，支教老师"刁牙"发布了一条关于营养餐计划的微博："我要跟湘西州或者凤凰县教育局掐一架。求有关部门电话。孩子们午餐越来越缩水了，现在每人每天一片面包片，直径6厘米、厚度1.5厘米，还不如卖火柴的小女孩。规定每个孩子午饭标准为3块钱，实际情况有1块钱吗？面包片有2毛钱吗？我就不说上次拉来7箱过期牛奶了。"这条微博发布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内，迅速引来近百名网友和媒体记者、爱心人士的关注和转载。

    根据小牙的介绍，10月30日（星期二是有关部门向当地学校派发学生营养餐的时间。所德小学的习惯，是在第二节课后给孩子们发放午餐。这次学校收到的午餐是学生奶、火腿肠或小面包。学生奶是南山牌，小面包则是福建爱乡亲牌，大小类似达利园小面包。老师打开这次送货商提供的8箱面包片后，"整个办公室都怒了".

    进展：涉事校长等5人被免职

    26日下午，湖南省教育厅副厅长杨定忠在接受人民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湖南省教育厅已经派人前往凤凰县实地调查："一定要严格核实情况，3元钱到底怎么用，用在哪里，如果发现有人从中违规牟利，绝不包庇，绝不姑息！"

    同日晚上，刚刚从农业局调任凤凰县教育局局长一个月的吴元贵告诉记者，目前对于微博曝光问题已经调查清楚，"管理上出了漏洞，其他方面没有问题，已经做出了对腊尔山镇所德小学校长、2名副校长，县教育局勤管站站长、副站长免职的处理决定，即将发布公文。"

    吴元贵说，网上曝出那天发放的"巴掌大"的小面包是一个月赠送5次的20克小面包，现在正常发放的都是营养餐专用的40克的面包、200毫升的牛奶，"市场上买不到，**学生用。"

    "对于营养改善计划，湖南省委省政府**是抱着'好事一定要办好'的态度，省级层面的宏观设计考虑比较全面。"杨定忠介绍，当前，湖南对于供餐模式的选择，并未"一刀切",有学校食堂供餐、向餐饮企业购餐、托餐三种方式：对于那些条件较好、规模较大的学校，主要实行"食堂供餐".对暂不具备开办食堂条件但交通相对方便的学校，由餐饮企业配送供餐。而对那些条件不好、交通不便的学校则实行"托餐"方式，由农户、餐馆等按要求供餐。

    调查：

    凤凰县"营养午餐"执行者图省事埋下隐患

    事实上，在支教老师"刁牙"的微博被媒体与网友广泛关注之前，另一个曾在该地区另一所学校运行过民间公益项目--"免费午餐"的湖南地区核心志愿者小饭（化名就曾断言，凤凰县的营养午餐"早晚有**会出事".

    2012年4月，湘西自治州的营养午餐计划试点陆续开展。恰在这时，小饭接到了凤凰县一些老师和志愿者打来的电话，告知她当地决定为孩子们提供牛奶加面包的膳食改善计划，学校正在实行的"免费午餐"计划面临不得不撤出的危险。

    "老师告诉我，孩子们想继续吃饭，"随后，小饭通过朋友找到了凤凰县教育局一位官员的电话，当时凤凰县好友小学正在实施免费午餐，小饭希望借此机会与凤凰县教育局建立合作关系。小饭回忆说，当时该官员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她也希望能够把营养午餐多元化，但是当地存在诸如学校无食堂、资金短缺、缺水缺电等困难，操作难度很大。小饭无奈只能放弃。当年10月，迫于各种压力，"免费午餐"计划不得不退出凤凰县惟一一所试点学校。

    在小饭看来，造成如今这种局面，当地相关职能部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地方官员为了图省事，而不是因地制宜，采取各种措施，保障孩子们吃上可口的午餐。"当初在沟通时，甚至有官员跟我说一个学校吃饭，其他学校吃牛奶和面包会有意见，影响公平。"

    "营养午餐"波及民间公益项目"免费午餐"

    官方回应称：免费午餐只提供热菜热饭

    凤凰县爆发的"营养午餐"事件在网络持续发酵后，一些媒体与网友误将炮火对准了民间"免费午餐".有网友称"免费午餐怎么了？怎么只有巴掌大的牛奶和面包，与之前的报道有很大差异啊。"

    而据记者了解，早在国家启动营养改善计划前，免费午餐计划仅在湖南地区就已经为40多所学校提供热腾腾的午餐。人民日报曾撰文称，"免费午餐"计划有望成政府与民间协同共治的范例。"免费午餐"与"营养午餐"虽然只是两字之差，但执行方式上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免费午餐基金"秘书处黄晨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营养餐计划只是规定每人每天3元的额度，可以发放面包、牛奶，也可以为学生提供饭菜，还可以采取其他的营养方式，可以用在早餐、午餐或晚餐。而免费午餐则明确限定只给学生提供热腾腾的饭菜作为午餐。

    据记者了解，目前学生营养餐供餐模式主要有三种：学校食堂供餐、企业供餐、家庭托餐。学校食堂供餐是营养改善计划现阶段*好的模式，既便于学校管理，又可以相对控制食品安全。但实际上学校食堂供餐恰恰是目前实行*少的方式。据统计，截至今年秋季开学，已实施营养改善计划的国家试点县和地方试点县，分别有5.8万所和1.7万所学校，采用牛奶或"牛奶+X （鸡蛋、糕点、火腿肠等"的企业供餐模式，分别占63%和86%.

    "其实主要是摊到每个人头上的钱还是太少，如果要修建学校食堂，还远远不够。"部分地区在财政不能支持的情况下，当然会选择提供面包、牛奶这一*简易的方式。对此，有地方官员提议，如果让地方财政解决，由哪一级财政出资，都需要更加明确的指导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