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兰州
但兰州市政府部门给出的三大理由,并没有“说服”当地牛肉面经营者和经济学家。
兰州物价局三大理由回应质疑
昨天上午,兰州市物价局等五部门联合在兰州市政府政务大厅举行新闻发布会,就近日以来引起广泛争议的牛肉面政府指导价问题进行新闻通报。这是6月26日以来,兰州市物价局等相关部门对牛肉面政府指导价进行的首次正式回应。
这一文件随即被称为“限价令”并引起社会关注。兰州市相当多市民对此表示支持,认为政府在牛肉面这样的看似很小却关乎很多人生活习惯的事情上进行限价,体现了对民生问题的重视;而部分专家和律师等则认为,物价部门对牛肉面进行限价,缺少法律依据,同时也是用“有形的手”对市场进行干涉,是行政越权行为。
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兰州市物价局等部门表示,牛肉面在兰州是一种特殊食品,如果过分强调市场性忽视其特殊性,甚至将牛肉面的价格同房价相提并论,是不符合兰州实际的。
因此,兰州市物价局等五部门联合出台文件确定牛肉面政府指导价,主要是出于以下三个方面的考虑。
(一)牛肉面和水电价一样须指导
作为兰州的标志食品和市民生活的必需品,牛肉面的价格是典型的民生价格,不亚于水、电、气和公交票价,有着进行指导的必要性。
(二)牛肉面馆有串通抬价嫌疑
兰州牛肉面行业中部分馆、店有串通抬价的嫌疑。从2006年至今,兰州市牛肉面价格共提价两次,每次几乎所有的牛肉面馆、店都是在同一时间上涨同样的价格:2006年,兰州城区牛肉面价格一夜之间分量较多的大碗从2.3元上涨到2.5元;今年6月16日同样的大碗同时上涨0.5元,达到3元。
(三)每碗利润3毛就能保证生存
这次出台政府指导价是在牛肉面馆、店分等定级、优质优价的基础之上的,不是单纯的限价。兰州市工农业产品成本调查队对12家牛肉面馆、店普通牛肉面加工成本进行了调查,牛肉面加工成本为每大碗2.19元,每碗的利润在0.3元左右,能够保证其生存和发展。
记者追踪
兰州牛肉面馆评级需交300元
“我们已经收到物价局的通知,明天(12日)就要去参加牛肉面的评级,还要交300块钱,据说是‘监测费’。”在兰州经营着一家黄师傅牛肉面馆的张经理昨日向记者透露。他用“走过场”来形容这次牛肉面的评级,因为他只是带着那300块钱去物价局,不需要带着本店的牛肉面或者做牛肉面的原材料,物价部门也没有派人到他们店里进行监测。
而位于七里河的清香阁牛肉面馆表示,他们在当地媒体看到了要进行评级的消息,但尚未接到评级的通知,目前仍在观望中。
当听记者说物价局等部门昨日在新闻发布会上阐明的三点理由时,张经理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既然是要指导民生价格,那政府部门就应该对牛肉面的原材料进行限价。面、牛肉、辣椒面、清油、员工工资都在涨,我们不涨价就撑不下去了。”如果*后非要限价,原材料价格却不回落,那么原来用每袋子七八十元的面粉,今后或许就得用五六十元一袋儿的面了。上述清香阁牛肉面馆的有关负责人对这一看法表示认同。
对于“串通抬价”的质疑,张经理予以了否定:“我们店只是在黄师傅总部的通知下,根据成本的上涨,自行上调了牛肉面的价格,并没有跟其他牛肉面馆商量过。”
限价后每碗面能否保持0.3元的利润呢?这一利润水平又能否维持牛肉面馆的正常经营?张经理算了一笔账。他们店每天的房租约200多元,工资开支300多元,每天大概能卖700碗-1000碗面。如果每碗盈利0.3元,1000碗才赚300元,都不够工资和房租的开销,更不用说加上水电费以及工商税务卫生等方面的费用了。
专家再评
政府评级易导致权力寻租
“粮食才是生活必需品,牛肉面是粮食的加工品。政府对牛肉面限价是没有道理的。”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刘福垣向记者表示,即使是涉及民生的必需品,也应该主要依靠市场自身调节。
一碗牛肉面的利润到底是几毛钱,在他看来“跟政府没有关系”,“利润少了或者是无利可图,就会有经营者退出这个行业。那么牛肉面的供应就会减少,面价就会更高”,这是市场供需变化的自然规律。如果真的有经营者串通哄抬物价的行为,那么有关部门可以根据物价法等相关法律进行执法。
通过限价并不能解决问题。另外,对牛肉面进行评级,物价局等相关部门的市场权威就会增加,就获得了权力寻租的机会。
持续关注兰州牛肉面行业发展的兰州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宋超英表示,“限价”带来了一个成本的转移问题。
宋超英认为,政府把*高价格限制住了,如果成本接近甚至高出售价,牛肉面馆*直接也是*有效的转移成本的方式就是在面的分量和质量上做文章。实际上限价的成本转移到了消费者身上。
律师释法
牛肉面限价需听证
“政府作为有形的手,是市场经济的有益补充。在市场出现混乱、价格发生异动的情况下,政府出手制定指导价是合法的。”北京市北元律师事务所主任张勇昨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政府的这一做法有利于保护广大消费者的权益。
张勇指出,根据物价法的第3章第18条,政府部门有限价的权力。关键在于,限价的对象是否为关系民生的必需品,限价的依据是否合理。虽然不是水电等民生必需品,但如果牛肉面对当地老百姓的影响非常大,也可以按照特殊情况考虑。
张勇认为,政府部门在进行限价前,应该对当地的相关物价水平进行充分的调研,确定合理的限价尺度。如果牛肉面的经营者对限价的尺度有异议,可以要求进行听证。若怀疑经营者串通哄抬物价,有关政府部门可根据物价法进行价格检查,确认存在违法抬价行为,可以进行行政处罚。
跟踪调查
“限价令”后兰州牛肉面分量减少
“*近是觉得有时候吃面吃得不太饱。”昨日一大早,在兰州市滩尖子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兰州雁滩家具市场上班的苗惠惠说。她说,*近一段时间确实感觉面的分量有变化,不是像以前那样经常会吃得很饱,感觉牛肉的多少也有些变化。
兰州市物价局等部门近日出台正式文件,根据经营环境、技术力量、服务水平和饭菜质量等,把该市的牛肉面馆(店)划分为特级、一级、二级、普通级四个级别,并限制每个级别的*高售价。普通大碗装牛肉面被限制为2.5元一碗。随即有人开始担心:价格被限制住了,牛肉面馆会不会在分量上做文章。
从7月10日开始,记者走访了兰州部分牛肉面馆。采访中发现,在一些品牌相对较大的金鼎、马子禄等牛肉面连锁店,认为牛肉面分量有变化的顾客较少。而在一些店面较小牛肉面馆消费的顾客,则有相对较多的顾客认为*近牛肉面的分量确实在减少。
兰州市中山宾馆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老板坚称自己店里不会在牛肉面分量上偷工减料。但他表示,现在面粉、牛肉、食用油以及辅料、人工等的成本都在增长,如果确实难有利润,那么要么关门,要么就要想办法“把超过承受能力的成本消化掉”。
市物价局工农业产品成本调查队对兰州市部分牛肉面馆进行了*新调查。调查涉及了兰州市城区12家有代表性的牛肉面馆,每天的销售数量为7545碗。根据调查数据测算,每碗牛肉面的所有成本在2.19元左右。他说:“牛肉面是一个微利行业,每碗0.3元左右的利润已经能够保证牛肉面馆的正常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