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花,无香也无华,但却一年两度盛开。
**次是在七月,花开时,红的、白的、黄的,一朵朵,蝶翅般,娇艳柔嫩,饱含深情地紧紧拢起来,以“翅”护蕊,那姿态*像孕妇护佑胎儿,柔情似水,是小心了又小心的疼爱,直到风吹雨打,花红凋落,花心里那枚绿油油的桃露出青春的羞涩。
第 二次花开时,已是秋天。还是那枚桃,此时它已不再羞涩,全然一副内敛、默默鼓着劲的样子,像一个不大说话、心里却很有数的闷头小伙,但周身渐次地却已透露 出成熟的气息,青色被禇红般的颜色取代,开始呈现出一种生命的厚重。某**,它突然咧嘴一笑,花便开了。这一次,花开四瓣,是一味的白,像织女手中的云 絮,在秋阳暖照中集体出逃,捉迷藏似的,躲在黝黑、拙朴的枝头,忘情嬉闹。于是,田野里,就有了一片又一片的“云朵”盛开。
此花,便是后来日日与我们肌肤相亲,生来只为暖人暖万家的
入 冬后,太阳特别的暖。暖得像是喝了二两梅子酒,让人微醺。这时,母亲总是会把棉衣、棉裤、
其实,母亲的话不是一家之言。在冬天太阳朗照的日子里,随随便便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些住家的阳台上,花花绿绿的棉被一字儿摆开晒太阳的阵式。“软炊豆饭可支日,厚絮布袄聊过冬。”棉花一开,天下就暖了啊。
关 于棉花,*深的记忆是采摘时节。“花开犹如雪皑皑,采棉更是景如画。”彼时,田间地头,棉花朵朵开,朵朵白。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背着背篓、提着篮 子去田里报到,通常我也会喜颠颠地跟了去。至今我还记得外婆教我唱的一首歌谣:“秋天到,棉花开,棉桃笑的真可爱;小丫丫,手儿巧,一朵一朵摘下来,卖到 咱们山村外。秋天到,棉花开,棉桃长得真是白;小丫丫,手儿快,一篮一篮装满袋,做件棉被身上盖。”唱着歌谣,干着活儿,虽然手被
摘下来的棉花要晒,然后去籽,然后等忙过这一阵,母亲就会开始缝制棉 衣棉裤棉鞋。如果是做棉被,则还要请弹匠纺弹。直到那些柔软的棉衣棉被裹起秋阳的味道,母亲用手掖了又掖,拍了又拍,看着它们着了我们的身,她的心才好像 有了着落。就这样,一年一年,冬天这个清冷的季节,就在泥土里,在母亲的指尖,滋生出了和我们肌肤一样的温度。
“聚来千亩雪,化作万家春。”我们穿着母亲做的衣,盖着母亲做的被,享受着“棉棉”不断、温暖不止的爱意,**天长大。棉,是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