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安全吃还是不吃?千万不要被媒体标题牵着走

  “脂肪不好，但必要的脂肪是有益的；鸡蛋不好，但适度就OK； 坚果应被禁止，可它们的油脂却有益……”   

　　究竟什么样的食品健康又营养？食品广告自然免不了“王婆卖瓜”。不同专家给出的说法似乎又不尽一致。 

    吃还是不吃，到底听谁的？媒体对大众的影响恐怕*深、*广。然而，难道饮食科学仅是报刊上吸引眼球的大标题，或者电视上播出宣传广告？ 

    角色使然，媒体难免对科研发展寄予厚望，不放过任何突破性进展的风吹草动，但科研工作的实际发展进程却往往步伐缓慢而微小。 

    “事实上，科学研究的过程*为繁琐，远非一个新闻标题能够说清楚，清楚这一点，对所有人都至关重要，”美国心、肺、血研究所临床研究室主任伊丽莎白·纳贝尔如此提醒。 

    你也许会在上个月的美国《波士顿环球报》看到“研究发现，低脂食品对人没有明显益处”这样的标题，或者在《洛杉矶时报》上看到“吃瘦肉不会让你更健康”的新闻。 

    不过，你可不要马上冲出去大吃汉堡等脂肪含量高的食品，特别是对男性以及50岁以下的女人来说。 

    实际上，媒体报道内容是根据美国女性健康促进会(WHI)一项研究所写。WHI的研究对象仅仅是50岁至79岁的绝经期女性，更何况研究结论也不只是这么简单。 

    这项研究主要目的在于测试单纯减少脂肪是否能够降低患病危险，特别是针对乳癌而言。这无疑与新闻标题的含义相去甚远。 

　　■担心报纸标题 

    媒体争先报道新研究成果，但过于简化的报纸标题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过去数十年内，全世界肥胖发病率出现显著增长。对于什么是预防体重增加的*佳热量平衡观，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尽管长期以来人们都认为食用少量脂肪饮食和大量水果或谷物可以降低一些疾病的发病风险，但WHI通过随机对照试验得出了不一样的结果：低脂饮食习惯也许并不能降低乳腺癌和结肠癌的发病风险，也不能降低心血管疾病发病率。 

    研究结果似乎与人们固有的医学观念发生碰撞，而这正是媒体争相报道的原因。 

    但受众可能会忽略一点：目前的研究表明，只是减少脂肪摄入总量还不足以降低心脏病危险性，还需要进一步减少饱和脂肪酸的摄入及降低低密度脂蛋白，才可能明显降低心脏病发病危险。 

    研究人员还同时指出，研究结果还不能作为预防心血管疾病的饮食指南。研究人员说，随着多种类型脂肪的出现，人们应对饮食习惯做适当的调整，而低脂肪、高植物性膳食的重要性不容忽视。 

    研究人员对研究对象的跟踪观察将持续到2010年，因此现在炒作“*终结论”还为时过早。 

    “我对报纸标题不无担心，”WHI的雅克·罗索乌医生说，“因为它们也许会让人曲解。” 

    ■广泛接受的“神话” 

    减少人体摄入的脂肪总量将降低乳癌和大肠癌的危险？这一学说未能得到证实 

    对停经女性来说，是否可以安全地采用激素替代疗法？补充钙和维生素D是否能够有效防止发生骨质疏松？低脂饮食对绝经后妇女乳癌的发病和心血管疾病有什么影响？ 

    1991年，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在院长伯娜丁·希利带动下发起了被称为WHI的长期研究项目，以上3项针对女性群体的临床研究尤为引人瞩目。 

    其中，低脂饮食临床研究的目的是评价低脂膳食对特定人群癌症发病率和心血管发病率的干预效果。从1993到1998年，对48835名绝经后身体健康的妇女进行了对照研究，平均随访时间为8.1年。 

    与旨在减少心脏病发病危险的膳食研究不同，该研究没有对观察对象所食用的脂肪种类作出特殊要求，只对观察对象的脂肪摄入量作出了硬性规定。之所以要进行这项研究，主办方称，在医学界有一个被广泛接受但还没有经过证实的学说，即减少人体摄入的脂肪总量将降低乳癌和大肠癌的危险。 

    这些女性被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两组研究对象在研究前每日热量的35%到38%来自脂肪，此后观察组的脂肪摄入量被控制在24%到29%之间，而对照组没有改变。研究对象的膳食结构比例均符合美国相关机构制定的《美国人膳食结构指南》中的推荐标准。 

    WHI的主要研究结果是，两组人在大肠癌、冠心病等疾病的发病率上没有显著差异；观察组在乳癌发病危险性上较对照组低9%，但并没有统计学上的意义；观察组在结肠息肉和腺瘤发现数量上与对照组比少了9%，但也不具有统计学上的意义。 

    研究发现，低脂饮食对这些研究对象的冠心病或心血管疾病没有明显的影响。反而，他们发现摄入少量饱和脂肪酸或反式脂肪酸及大量蔬菜水果会使冠心病罹患几率明显降低。 

　　■到底该听谁的 

    媒体成了大众医学知识的重要来源，背后几多迷雾几多“猫腻”？ 

    对大多数非医学专业的普通人来说，科学家有时简直是在“故意”制造混乱，特别是涉及到营养学领域。 

    比如近来媒体报道提及的一系列“饮食规则”就是这样：脂肪不好，不过必要的脂肪却是对人有益的；鸡蛋不好，但适度就OK；坚果应该被禁止，可它们的油脂却是有益；说咖啡好的也有，不好的也有；至于巧克力，有人说它是健康食品，可有人就说不是…… 

    媒体轮番轰炸下，消费者到底该听谁的话？为什么会有如此多让人们的混淆的信息？原因也许不仅仅是“信息过多”这么简单。 

    似乎在不太久以前，人们获取医学知识的途径还主要来源于医生。但如今，信息爆炸，让人们获取医学知识的途径多种多样。你可以从互联网上搜寻相关资料、从有线电视上收看相关报道，还可以通过报刊杂志获知一个又一个的医学新突破。 

    更多美国人是从美国有线新闻网(CNN)或美国广播公司(ABC)获取癌症方面的知识，而不是他们的肿瘤学专家。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研究生院“新闻业**项目”的统计表明，从1977年到2004年，美国报纸头版关于医学方面的报道增加了3倍，从1%增加到3%，而国际新闻报道则从27%下降到14%。自1980年后，新闻类杂志中报道健康和医疗科学的页面增加了4倍。2005年，美国《新闻周刊》中五分之一的封面文章是医疗健康话题。 

    美国制药工业也从中“获益匪浅”。媒体跟踪服务机构的统计表明，去年美国药品商在杂志广告上的投资达13亿美元，而在互联网和有线电视上的投资额则高达24亿美元。 

    另一方面，科研人员本身也已经成为媒体机器的一部分。过去，很少会有研究人员带着培养皿出现在公众面前，可如今科研人员必须面对媒体。医学研究机构、大学或研究所时不时发表一些文章或出版“立场公允”的刊物，自然能引起舆论反响，有时还可以获取支持和资金。 

    有些医药公司会聘用医生作为他们的顾问，然后再将其吹捧为所谓“专家”，并安排记者对其进行采访。此类“专家”在采访中会谈论某种疾病的研究成果，而这些公司的真正目的则是推销他们生产的药品。 

    许多皮肤学和整容科学的医生也会在媒体上展开“争夺”患者的攻势。医生们甚至会雇佣公关人员，把包括照片的资料袋发给记者，以利于宣传。 

　　■真相往往复杂 

    媒体总是对医学成就有巨大期望，但毕竟失败和挫折是科研工作的主要组成 

    如果医学如报道的一样在不断进步，那么所有报道都有益，但事情往往并非如此简单。醒目的标题新闻和新闻采访的摘要播出并不能说明医学研究的复杂性。 

    媒体总是对医学成就或科研成就有巨大期望，但毕竟失败和挫折是科研工作的主要组成。试验失败、假设不成立在漫长的研究过程中再常见不过。 

    “科学研究通常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突破，”美国**癌症研究专家朱达·福尔克曼医生说，“它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是一砖一瓦建造起来的大厦。” 

    针对同一课题发表的研究成果多种多样。从不同角度入手，受具体条件制约，研究可以呈现出“不同的文章”。 

    当然，科学研究通常需要资金投入等各种支持。但华盛顿大学的理查德·戴约教授提醒说，“当公司和企业赞助某项研究时，往往离不开商业目的。”比如，某些企业赞助的研究结论是，碳酸饮料可以成为健康饮食的一部分；而非商业赞助的研究结论就会发现，饮用含糖饮料会导致肥胖。 

    事实上，还有许多研究试验像WHI所做的一样复杂，甚至更为复杂。“当我们掌握新的科学信息时，我们就需要修订原有的健康医学建议。但如果健康饮食的结论被曲解，或被误传，责备的声音将到处都是，”WHI筹划委员会主席马西娅·斯坦法尼克说。 

    她认为，新闻工作者希望标题能吸引眼球，但科研报道需要更为客观。 (吉立　新华社特稿) 

　　■链接 

    关于饮食的“撞车”理论 

    咖啡：过去，专家一直认为咖啡会导致高血压和心脏病。但在上世纪90年代，研究证明咖啡与心脏发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2002年，约翰斯·霍普金斯研究发现，经常喝酒的男性比不喝酒的男性的血压要高，而咖啡并不是导致血压升高的主要原因。尽管近年来的研究表明饮用爪哇咖啡可以预防帕金森症和糖尿病，但孕妇们还是更愿意限制咖啡饮用量。 

    红酒：上世纪90年代初，红葡萄酒曾被认为有益健康。但哈佛大学1996年的一项研究说，适度饮用包括啤酒和红酒在内的任何酒精饮料，都有可能降低心脏病发病率。如今，专家们又说，每天饮用1至2杯葡萄酒可以降低患心脏病的几率。但专家同时警告，不应仅为健康理由而开始饮酒。 

    牛奶：营养学家认为牛奶能够加强骨骼和牙齿的机能。但*近一些权威专家对牛奶饮用量产生质疑。1997年哈佛大学一项调查表明，不喝牛奶的老年女性并不会比那些常喝牛奶的老年女性容易骨折。美国农业部建议每天饮用或食用3杯低脂或脱脂牛奶或奶制品，但同时又建议人们多从绿叶蔬菜中获取钙质。 

    坚果：由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国人抵制脂肪运动，节食者纷纷不再食用含脂肪的坚果。但近期研究发现，坚果中所含的脂肪对人体有益，并能够降低心脏病的患病率。应减少食用“坏脂肪”，每周食用3盎司坚果。 

    鸡蛋：十几年来，医生一直认为鸡蛋中含有胆固醇，这将有可能导致心脏病。近年来的研究又显示，只要把鸡蛋食用量控制在适当范围内，就不会有问题。 

    金枪鱼：包括金枪鱼在内的鱼类一直被认为是蛋白质和营养素的一个来源。但2001年，越来越多学者认为，婴儿和孕妇必须限制自己对某种鱼类的依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