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钵育棉面积大幅减少,成为当地植棉面积骤减之重头。
在苏北棉区,发源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棉花营养钵育苗移栽,堪称内陆棉花栽培史上的一场革命,从一家一户的小面积试验到产区大面积推 开,从营养土制作、棚内温湿度调节、制钵器口径改革到播期、育苗期、大田移栽期乃至茬口布局、品种与移密度的调整等等,其间经历了一个复杂的技术创新与观 念调整甚至产量质量变化过程。有经验的棉花业内人士在春意盎然的耕播时节,只要到棉区的田头去转一转,就能初估出这个年头棉花生产在面积、产量、投入以及 生产重视程度、热忱度是进还是退。而在“谷雨” 已过,“立夏” 将临的时节,纵然没有棉花种植经验的人走马棉区,也会明确地告诉人棉花种的少得可怜。据盐城、南通等地农业部门的生产信息,当地今年的棉花营养钵育苗创下 “史上*少” 纪录,由于大多数农户已不再大面积植棉,多为三亩两亩的零星生产,所以无需兴师动众,成片成畦地准备苗床、搭建温棚,以备育苗,有的人家甚至是在培育茄果 瓜蔬时顺便加一段床棚搞了棉花的简单育苗,因此,当年“谷雨” 前后广大的苏棉产区大片大条的“卧地白龙”( 育棉苗的苗床温棚)不见了,过去当地农户是在大片大条的育棉棚内插育茄果瓜蔬苗,现在正好反过来,是在培育茄果瓜蔬时顺便加一段床棚育棉苗。已有众多资料 显示,今年各地棉花生产起势之差,尤其是育苗甚少,在以钵育棉移栽为主体茬口布局的苏北沿江沿海乃至黄淮棉区,都是植棉面积锐减的明确表现与导向信号,虽 然生产性统计在农业工作上已不再时兴或必成,但现状已成事实。
此外,从农资信息的反馈中,我们同样可以确切发现,今年棉花实播量的大幅减少,这就是棉花供种的“史上*少”。在盐城、南通等地,棉种供 应是过去商家争相逐利的“大肥块”, 每年秋后棉花没采尽,这厢有关来年棉花良种供应的广告造势宣传己是密密匝匝地在棉区布开,而如今,棉市淡了,棉花少了,广告也就随之销声匿迹,传统产区的 棉花就象一个远征者,渐行渐远地消逝于人们的视线。
不过也有人在期待棉区的麦子收获后,或许会有“赖人赖种棉”——种植麦后直播棉。而从一些宜作地区的直播棉用种供应以及生产安排的意向调 查上观察和分析,面积也很少。如此看来,内地植棉面积锐减己成无需争辩的事实。来自江苏苏北多个市、县、区的棉花生产情况均表明,实种面积比预期的要少, 有关涉棉新政对棉花生产低靡的状况几无改善作用,全省2015年棉花生产面积将在百万亩上下俳徊。
二、土地流转覆没大量原植棉面积茬口。
土地的持有者自愿、操作上依法、合规化的流转,在现在大多数经济发达的中东部地区显得异常火热有力。在实际运作中我们发现,流转前,大批 的土地生产状态比较复杂,种植品种多、单户散块多是典型特征。经过整理并流转进入大户能人或社会民间资本后,土地种养用途大体成为优质稻麦的高产创建方或 片、点;高效设施农业项目生产,如设施集约化生产的反季节茄果、西瓜、高档蔬菜等,还有的流转土地用作了苗木培植、动殖物工厂化生产等,基本上没有发现有 某位大户能人、民间资本是在通过流转而拿得的土地上搞棉花的规模生产的。据了解,苏北一些地方的土地流转量多的巳有20-30%,而且所流转的土地资源都 是成方成片的便于规模集约化生产经营的上等田,这些土地资源在主产棉区都是*佳宜棉田块,如不能持续用于生产优质商品棉,其功能效应将会失去,而在流转得 到土地的农场主、种田大户的理性思维及生产规划中,对种棉花赚钱的概念也很淡,技术上的学习或原先的持有也会渐渐淡褪,加上棉花市场短期会反弹的机会也不 是太大,流通业态一旦失去曾经的功能匹备,预计内地传统的棉花产销会日渐演变成低梢种植,规模效益巳无从谈起。
在与土地流转户的交流中,我们得知他们之所以不搞棉花规模生产的原因仍是棉花的投入与产出效益不对等,市场风险、自然风险较大,比较效益 没有优势且工期长,劳神废力。通常苏北地区上等土地流转费用1200元左右,而前两年的棉价表现,注定了生产经营是要赔本的,而在国家政策上需要不断地出 新政、巨资来扶持,所以纵然棉市有反转,依照现行农产品产销市场走势,棉花依然难走上风,所以,投资者、生产者都显得信心不足。
三、劳务输出增加,体现棉花生产劳动者流失。
今年春节过后,苏北大多数地方劳务输出出现新变化。一种变化是一些在外打拚多年,在资金、市场、管理等方面有了一些积累和学成,加上故乡 地方引凤回巢政策的优惠,有的能耐之人带着项目、人力和市场等资源回乡创业立业。另一种变化是一大批原先忙着种粮植棉的农民兄弟,或因外地诱人的劳务工资 收入,或因原耕种土地流转出去,纷纷背起行囊外出打工挣钱。这类现象已在原粮棉主产区,近年来土地流转或调整较多的地区普遍多见。
日前,中国棉花信息网信息员在下乡采访时,遇到一班路边等候北上长途汽车的壮年农民,一经打听,原来是在此等待江苏东台开往北京的长途客 车,取道北京前往内蒙某市建筑工地的盐城大丰某镇的农民,约有二十余人。信息员与其中一位李姓农民攀谈起来。李某介绍,他从去年才开始跟随北上的民工流外 出打工的,原先在家与妻子共种十余亩地,主体种植棉花。“这两年棉花不值钱,没赚头,正好有人到村里找干部要流转土地搭大棚种西瓜,一亩一千多流转费。我 家就也把土地流转了出去。我就出去先跟人家师傅后边干边学木瓦工,一年也能弄三万两万带回家,比种棉花强啊。”
这位李姓农民指着正就地打着扑克等客车的同乡继续说,前年底,一位在内蒙古包工程的本省南通海安的工头到他们村找劳务工,说好了可包段可 打零工,因为内蒙那边气候冷,一年只要干8-9个月活,平时食宿由老板提供,可预付小额工资,但年底结清工资。村里农民想,土地流转了,在家也没什么大 事,虽然内蒙路途遥远,但家在海安的工头也算得上是个“江苏老乡”。大家意见一致后便去了内蒙。大家齐心包下了工程中的“立模” 段,一年辛苦下来,竟挣到了七、八万的劳动收入。“平均**两、三百元的收入呀,瞧瞧去年棉花那年景、那产量、那价格,这么多钱该种多少棉花才能挣到 啊?”老李说这番话时显得对于自已的选择感到很自信、很满足的样子。
也正从这样的一个典型现象中,我们了解到,大多数当年棉花生产显身手的农民兄弟,尤其是那些中壮年、种棉花“很有一手” 的农民行进于城乡之间的劳务大军中。他们带走了对棉花生产的不舍与情结,但是他们又是无奈的。据信息员的一位亲友告知,她们庄上南北三十多户人家,今年仅 有2户还种几亩地棉花,其余的劳力都进了私营小厂或外出打工了。
种种迹象都在佐证,内地棉花生产的面积、热情都在大幅锐减,未来会是何种景象,恐怕是一言难尽。